第一百二十五章

白虎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白虎也早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有辦法像安南陌這般毫不在乎罷了，畢竟，魔宮雖然是邪門歪道，但是，也不是說放棄就能夠放棄的。

三個人很快就離開了議事堂，安南陌等到他們徹底離開之後才松了一口氣，露出了自己疲憊的樣子，安南陌其實並不好受，從上一個世界借來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安南陌如今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駕馭，安南陌咳嗽了兩聲，肺裏的濁氣在這一刻似乎格外明顯，安南陌咳嗽得十分厲害，像是要將自己的內臟全部都咳出來一般。

系統看到安南陌這般難受，還是忍不住戳了戳安南陌，“你要吃藥嗎？我這裏還有恢覆的藥丸……”

安南陌看著腦海中的系統，“吃了這個藥丸，有什麽副作用？”

安南陌其實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吃了藥丸之後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安南陌又不知道不對勁的地方在何處，只能夠試著抵制，安南陌看著系統閃躲的眼神，心中終於確定了，系統給她的藥丸確實有副作用。

安南陌形容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面對眼前的系統，其實安南陌對他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一起經歷了這麽多的世界，出生入死的交情了，即使對方只是一串數據，但是現在，安南陌卻覺得有些心寒。

就像是被人背叛了一般，安南陌看著眼前的系統，眼中多了冷淡的神色，系統只覺得心急，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主人在制造系統的時候，倒是給系統輸入了許多不同的表情，因此，系統才能夠在安南陌的面前表現得如同一個活生生的人一般。

說起來，其實系統才是模仿情緒最像的，比之前的安南陌可高明了許多，畢竟，安南陌的拙劣表演可是被系統的主人看穿了，要不然，主人也不會制造出這麽多世界讓安南陌漸漸將丟失的感情找回來。

系統著急得都快哭了，最終還是說了，“每一次，你吃完藥丸之後，我就能夠得到一些關於你的數據……”

主人的占有欲可是十分強的，但是，主人害怕安南陌會拒絕，因此，做了一個等價交換，只不過，是當事人並不知道的等價交換罷了。

“什麽數據？”安南陌瞇了瞇眼睛，看著面前的系統，心中也猜到了是系統主人的手筆，畢竟，系統就是團數據，要她別的消息完全沒有什麽作用，唯一這般看重她的信息的人，只有那個從來沒有露面的主人了。

“……”系統很是猶豫，主人對這個問題可從來沒有交代過什麽，那到底是能夠說還是不能夠說呢？既然主人沒有禁言，那麽應該就是能夠說出來的秘密吧？

系統想了想，還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安南陌，唯獨將安南陌情緒的秘密隱瞞了起來，系統可不敢忘記主人那冷冰冰的警告，“若是讓她知道了情緒恢覆，你就不必回來了……”

安南陌這才明白，系統每一次給安南陌一次藥丸，就能夠知道一些關於真實的她的情況，有時候是一些血液，有時候是腦海中的一些記憶，怪不得有時候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安南陌想了想，倒是覺得沒有什麽，畢竟，安南陌原先以為系統對她所有的消息都了如指掌，大概是因為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這麽一句話的時候，倒是覺得沒有什麽了……

“將藥丸拿過來……”安南陌開口，現在吃起來倒是沒有絲毫心理壓力了。

系統將藥丸遞給安南陌，隨便窺探了一下安南陌一個記憶片段，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安南陌都以為自己忘記了。

那是一個存在在記憶中的男孩，安南陌曾經一度認為那個人不存在，因為身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在模糊的記憶中，安南陌似乎看到了一雙冰冷的眼眸，安南陌被嚇了一跳。

然後，就清醒了過來，之前，系統窺探記憶都是在睡夢之中，因此，安南陌有時候根本不知道，這倒是第一次這般真切地感受到以前的記憶。

系統看了一眼安南陌，頗為惴惴不安地開口，“……陌陌，你感覺怎麽樣？”系統面上雖然冷靜，但是心中早就開始尖叫了，尼瑪，在安南陌記憶中竟然看到了主人小時候的樣子，小時候就那般冷冰冰了……

系統原先還在疑惑，安南陌根本沒有出現在主人面前，主人為什麽會處處關註這個人，現在才知道，原來很久之前，他們便已經見過了。

安南陌從回憶中抽身，不知道為什麽，僅僅是短短一個片段，安南陌卻像是找到了丟失已久的珍寶一般，安南陌頓了頓，才開口，“以後，若是要看我的記憶，必須在我清醒的時候……”

系統自然點頭，他原本以為被安南陌發現之後，便不能夠再進行這般交易了，系統美滋滋地開口，“你的身體好點兒了沒有？要不然，你也直接吃藥吧？”

“有這麽厲害的藥？”安南陌挑眉，若是能夠將魔宮宮主這般魔性的身體給治好倒是不錯，安南陌擡頭，看了一眼系統。

系統摸了摸自己的藥罐子，看了一眼其中的藥，看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我忘記了，這是人物的人設，這個世界的天道是不會允許有這樣的藥存在的……”

系統還沒有說完，便被安南陌給狠狠敲了一頓，“哼……”

小和尚急沖沖地趕回少林寺，見到師父，直接跪倒在地，“師父，你怎麽會……”

才離開一個多月，明明還健康的師父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小和尚一看到自家師父變成了這個樣子，心中的感覺很是覆雜，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小和尚眼眶中多了幾分濕潤，從小到大，和小和尚最親近的人便是師父了。

在小和尚的心中，師父就是父親一般的存在，小和尚眼眶紅了，師父讓禪房裏面的人都退了出去，“你們都出去吧，有些話，我想單獨跟小和尚說……”

其他人紛紛退了出去，獨留小和尚一個人留在禪房之中，師父的臉色很是蒼白，還是借著小和尚的手慢慢坐起來，“無妄，出去一趟，可知道了自己的未來？”

大概是因為出家人的緣故，師父說話總是多了幾分高深莫測的感覺，小和尚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到底是什麽……

師父聞言，有些無奈地摸了摸無妄小和尚的光頭，師父指了指自己腹部的傷口，緩慢地開口，“無妄，師父想要交給你一件事情，你能幫師父嗎？”

無妄點了點頭，“師父只管吩咐，無妄一定會幫著師父完成的……”

師父摸了摸無妄小和尚的光頭，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無妄被丟棄在少林寺的門口，很多和尚都不敢將這人帶進少林寺，雖然說出家人慈悲為懷，但是，當時，世俗對於出家人的戒律還有很多。

最終還是他將這人撿了回來，好在救回了一條命。

師父開口，“傷我的人自稱是魔宮宮主，身著一身紅衣，可是，她不知道，為師見過這位宮主，因此，為師知道，那個人並不是魔宮宮主，這些年，師父一直在查這位魔宮宮主的事情，因此，也知道了不少事情，眼下，那位魔宮宮主怕是已經成為了懸在很多人頭上的利劍了……”

師父說了一段話，便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住，只能夠停下來，頓了頓，等到胸腔裏面的濁氣都被排出去之後再開口，“這位魔宮宮主並不像外界所傳聞的一般，往後，你若是見到了這位魔宮宮主，切不可冒犯……”

小和尚點了點頭，“無妄記下了，師父放心吧。”

老和尚點了點頭，呼吸粗重了幾分，到底受傷了，沒有辦法像之前一般，說話總是斷斷續續，師父休息了一會兒，才開口，“江湖怕是要發生動蕩了，師父只要求你將這紅衣女子查出來，將這人交給正道，其他的事情便不用你插手了……”

老和尚說完這一段話，支撐不住，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才緩慢開口，“……無妄，你並不適合空門生活，之前將你留在空門之中只不過是因為你一個人沒有辦法在江湖上生活下去，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沒有必要留在少林寺了，少林寺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要不然，當初，魔宮宮主也不會找上我們……”

老和尚說完之後，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師父的時日無多了，這是你被丟棄的時候，身上所帶著的玉佩，大概跟你的身世有關，你拿著這玉佩，離開少林寺吧……”

無妄聽著師父的話，總覺得言語之間，師父似乎知曉了一些事情，對少林寺極為失望，無妄眼中的疑惑，老和尚看在眼裏，只不過，現在，老和尚不願意告訴無妄，不願意將小和尚心中幹凈的少林寺抹上黑點。

老和尚想到這兒，心中忍不住氣憤，然後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咳咳咳，你走吧，那位姑娘呢？”

小和尚的臉色不由得多了幾分頹然，“……徒弟將那位姑娘給弄丟了……”

小和尚眼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動情了，只知道在他心中，那位姑娘很是重要，若是可以，他願意永遠留在那位姑娘的身邊……

老和尚看到小和尚這樣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若是沒有猜錯，那個人應該就是魔宮宮主，只是不知道那個人刻意接近小和尚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那件事情？

老和尚摸了摸小和尚的光頭，“無妄，你還俗吧……”

小和尚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這麽一句話，然後，老和尚便離開了這個世界，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無妄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老和尚的手重重地垂下。

小和尚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像是在睡夢之中一般，小和尚怔楞在原地，反應了很久才將等候在外面的人叫進來，小和尚像是癡傻了一般，師兄們見到無妄這般樣子，不由得安慰著。

他們很早就知道老和尚挺不過去了，將小和尚叫回來的時候，他們心中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小和尚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就這麽直白地面向死亡，不由得頓了頓，小和尚的眼淚像是幹涸了一般，眼眶幹澀，不敢眨眼，很是執拗地堅持眼前的一切僅僅是一場夢罷了……

“師弟，不要太傷心了，師父回到佛祖身邊了……”出家人對於生死沒有那麽執著，或者說，他們心中，生和死是一樣的。

無妄大概不適合當一個出家人，他根本沒有辦法忽視生，沒有辦法理解死，小和尚將自己關在自己的房裏，整整兩天，不吃不喝。

外面的師兄前來勸慰了幾次，然後就漸漸不來了，這種事情，旁人是根本沒有辦法勸導成功的，這種事情，只有自己走出來，旁人沒有辦法將人帶出來。

無妄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瘦得很是厲害，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個小和尚了，無妄出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還俗……”

師兄們聽到無妄這句話，都很是詫異，不少人更是將掌門都叫過來了，掌門看到小和尚這般樣子，頓了頓，“既然如此，你便離開吧，師兄之前便說過，你不適合在空門，你原本就是屬於紅塵的……”

小和尚對著掌門在內的所有長輩都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無妄對不起各位師叔……”

丟下這麽一句話之後，無妄便離開了，整整兩天的時間，無妄漸漸想清楚了師父言語之中的深意，漸漸懂得了少林寺為什麽不是他的歸屬。

他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牽掛了，小和尚想要馬不停蹄地去尋找那個姑娘，但是，眼下，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將那個冒充魔宮宮主的紅衣女給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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